【蔺靖】关于陛下和蔺先生的十件小事
一
大梁皇帝陛下萧景琰站有站相,坐有坐相。不管是批奏折还是上朝,身姿永远挺拔如肃肃青松。
大梁朝廷首席幕僚蔺晨蔺先生一身懒骨,能坐着绝不站着,能躺着绝不坐着。陛下曾称其身型“如玉山倾倒”,引宫人竞相侧目。
二
陛下生活俭朴,不爱铺张排场,不喜宴乐歌舞,以至于乐府众人曾经每日都生活在失业的恐惧之中。
蔺先生说要学习舞乐,才救乐府众人于水深火热之中。只是除了几位指导的大家,没人品过他的舞姿歌喉,一时间传为异事。
三
陛下口味清淡,喜吃江南风味的点心。
蔺先生从不忌口,所爱广泛。
某次户部尚书沈追大人有急事赶在午膳时分见驾,一进殿却见陛下双眼通红,似是哭过,当场惊得要栽倒,被陛下严令不得外传。
彼时蔺先生正坐在陛下旁边,笑咪咪地往嘴里扔辣花生。
四
陛下为人倔强,宁折不弯,最恨贪赃枉法之辈,暴怒起来朝臣无不胆寒。
而蔺先生是唯一一个敢对着陛下正经发火、批评陛下冲动误事的人。
起初朝臣们都非常忧虑。但是每次他们吵完架都会和好,慢慢地陛下的手段越来越高明融通,蔺先生发脾气的次数也随之越来越少。
五
陛下和蔺先生经常共同怀念一个人。
一年中总有那么几个日子,他们俩静静地坐在一起,烹一壶茶,温一壶酒,两个人都不说话,却没人能介入进去。
六
太后驾崩,陛下哭晕数次,形容枯槁。
蔺先生抱着他,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他:
还有我呢,还有我在。
陛下红着眼睛:让我先死,好不好?求你了。
蔺先生第一次打了他,陛下半边脸都红了。
好。
七
陛下老了,严肃了一辈子的人,竟然像个小孩似的开始撒娇。
蔺先生还年轻,却总由着陛下厮闹。
他们总是向对方微笑。
八
陛下病了。
蔺先生目不交睫,除了熬药,就只抓着陛下的手不松开。
九
死亡分开了陛下和蔺先生。
死亡又教他们重逢。
十
陛下深爱着蔺先生。
蔺先生也深爱着陛下。
============
十件小事,他俩的半生。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