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【武侠Au】日月山庄
10
明楼觉得自己最近出入小祠堂有些频繁。
据上次，中间相隔不到半个月，但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未消散。
明镜自从全真教看完明台后，就把自己锁在小祠堂里，对于明台只字不提，没人知道她在全真教里遇到过什么事。
直到今晚亥时，她才召明楼入祠堂。
“大姐。”明楼轻声唤道。
此时的明镜看上去憔悴不少，她微闭双目，脸上尽是疲惫之色。
明楼见此，心疼不已。他十分清楚明镜为她做出了何种牺牲。
四十岁，本是一个女人依靠丈夫，教育亲子的年纪。而明镜却选择了终生不嫁，只为了拉扯自己的亲弟成人。他们可本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，明镜却不肯，她要给明楼最好的生活，让他衣食无忧，生活过得依旧像在山庄时一样。
一个女人在京城从商，可想其中的艰难。她本不可能成功，但她做到了，比任何一个男人做的还要好。
她为明楼做的，明楼始终铭记于心，并且感激不尽。
“大姐，可是明台又闯什么祸了？惹你不高兴了。”
明镜睁开双眼，目光凌厉，看的明楼直发怵。
明镜厉声道，“你是不是知道明台没有在全真教？”
明楼虽然知道明台在黑风岭落草为寇，但他不能告诉明镜，他只好出卖自己的幼弟，“什么？明台不在全真教？”
明楼故作惊讶的样子，让明镜相信此事确实是与明楼无关，面色这才缓和下来。
“大姐没有见到明台吗？”明楼一边问，一边在心中骂明台。
明楼在心中暗骂道，“关键时刻出问题，还殃及池鱼，这笔帐迟早会算！”
“见是见到了。”
明楼心中疑惑更浓，既然见到了，又怎知他不在全真教内呢。莫不是哪里露了破绽，让明镜看了出来？明楼又忍不住咒骂起明台，这小兔崽子，办事这么不靠谱。
明镜不知明楼内心变化，又继续说道，“他自以为很高明，还是被我看出来了。只不过我没有点破而已。”
“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娃娃，看模样还挺俊俏，比你的那个汪曼春不知强多少倍。”
说完，还不忘剜明楼一眼。
明楼一脸无辜，道，“什么叫我的汪曼春。我与她真的是清清白白，天地可鉴。”
明镜不理会他，接着说，“虽然是女扮男装，但女人看女人一样是很准。这全真教上下哪有女娃娃，一看就知道，他没有在全真教好好学艺，定是在何处花天酒地，沾花惹草去了。”
明楼道，“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拿回来，就是用绑用捆，也将他送到全真教学艺去。”
明镜却一反常态，摇了摇头，道，“不用了，既然他无心学艺，就让他回来吧。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，能够平平安安就行。”
明楼知道明镜心中有事，才会这般，他也不过多细问，顺从着明镜，“一切听大姐安排便是。”
“楼儿，你可知明台与我们生活多少年？”
明楼答道，“二十年。”
明镜缓缓道，“二十年，二十年啊。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不比你少，我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。”
听明镜回忆起这段往事，明楼心中百感交集。
“那一年，他才三岁，粉粉嫩嫩，模样还怪好看。转眼间，二十年就过去了。可他在我心中的模样依旧是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。若不是因为他，我们哪能活到现在？”
“明台的命也苦，他的父亲为了救我们姐弟俩，孤身犯险，引开追兵，最终下落不明。她的母亲将我们藏入地窖之中，自己却被残忍杀害。而他小小年纪就失了父母。我们欠他家一条命。”
明镜以前从不爱提起往事，今日断断续续的诉说着，眼眶不由的红了。
明楼劝慰道，“大姐，如今我们也给明台一个家了。你这么多年为他做的，他心中必然清楚。”
明镜似是没听见般，又继续说道，“我从全真教回来时，看见了士兵镇压那些流民，手段极其残忍。民怨载道，这天下怕是快变天了。”
“我突然感觉我自己错了，我以前一直想着要报仇。好像除了报仇，我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一般。楼儿，我现在不想报仇了，我只想你们平平安安。”
“所以，你能不能答应我，不管你现在想要做什么，都收手。把明台也喊回来，我们一起走。去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。”
明镜望着明楼，她双眸中有太多情绪，所有的情绪都化作泪，在眼眶里打转。
明楼却很平静，“恕弟无法答应您。”
明镜不解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大姐，我们习武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，而你，还有明台，亦是我想要保护的人。这世道已乱，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？我现在所做，不仅是为了将山庄发扬光大，更是为了保护你们。”
明镜一下子像泄了气般，“你做到何种程度了？”
明楼答道，“如今金陵城的守卫，都已换成我的人了。”
明镜怒瞪着明楼，“你想称帝？”
明楼道，“小弟并无此意，将守卫换成自己的人，是为了万一有个突发情况，还能护住着金陵城的百姓。”
明镜道，“你倒是想到的周到，你可想过你自己吗。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，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？”
明楼笑了笑，道，“大姐，还有阿诚护着我呢。他武功高强，定能保护我。”
明镜冷哼了一声，“阿诚这小子，也是被你迷了心窍，天天跟你干这些危险的事情，再跟你样混下去，他的大好姻缘都要毁在你的手上咯。”
“你不想成亲没有关系，你可别耽误了人家阿诚。我看阿诚就是个很好的孩子，你要是有认识的大家闺秀，也给阿诚介绍介绍。”
明镜眉目一转，没好气地对明楼说，“不过也是，你能认识什么好的姑娘。你就尽认识汪曼春那种货色。”
明楼叹气道，“大姐，你能不能不要再提汪曼春了。”
“怎的，现在就嫌我烦了，我是说不得了吗。”
明楼忙低头认错道，“没有没有，大姐教训的是。”
明镜又接着说道，“你赶紧让明台回来，免得他在外面学的跟你一样，为国为民，你已经搭进去了，我可不想让他再搭进去。我看他身边的女娃娃还不错，要是他有意，让他尽早成家吧。这样我对他的父母也好有个交代。”
明镜又瞪了明楼一眼，“你，我已经是不指望了。”
明楼已不知自己在小祠堂里待了多久，出来时，月色正浓。
他站在窗前，静静的看着天边的那一抹弯月。
“大姐跟你谈什么，谈了这么久？”阿诚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，为他披上一件外衣。
见阿诚来了，明楼脸上才出现一丝笑容，他紧握阿诚的手，打趣道，“大姐让我给你寻个大家闺秀。”
阿诚不敢相信道，“怎么可能，你竟然也答应了？”
明楼一脸委屈道，“大姐的话，我可不敢不听啊。不知我们阿诚少爷喜欢哪种类型的大家闺秀啊？”
阿诚怎不知这是明楼故意打趣，他笑道，“我喜欢身材高大，武功要在我之上。还要长相俊朗，学识渊博。”
明楼笑道，“光武功要你之上这一点，我看江湖中就没有女子能入你眼了。日月剑法学的十招就无人为敌，更何况剑法你已修的七八层。还有谁人的武功能在你之上？”
阿诚努了努嘴，“那就没办法咯。”
“那你的婚姻大事被耽误了怎么办？”
“那就只能大哥负责咯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，胜过千言万语。
“我们布下的局，是时候该收网了。让明台回家之前，干完最后一票。”
“后再过三天，就是汪曼春的生辰。汪芙蕖近两日会亲自押送一批货进京，为了赶上汪曼春的生辰，他肯定会路过黑风岭，届时，让明台在黑风岭动手。”
阿诚问道，“大哥，您不是还没从汪芙蕖嘴里问出什么吗？”
明楼答道，“一个人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，才会说真话。以汪芙蕖那样贪生怕死的性格，他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可能会说。在这一点上，他竟不如他的侄女汪曼春。”
“让明台两日之后立刻动手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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