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姿绰态

【谭赵】你从哪里来(一发完)

番茄锅。:

*ooc都是我的。


— 一 —


谭宗明再一次从那个梦中惊醒,已经是凌晨三点钟,天光还未刺破黑夜的薄纱,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倒了杯葡萄酒,一坐坐到天亮。


内容依旧那是几个循环往复的片段,每每他再渴望去深究时,便会大汗淋漓地被梦境一脚踢回现实里。


一切来得毫无预兆。


在如此以往的几个月里,他居然开始渐渐习惯每夜以这样的生物钟惊醒,在梦境与现实中流窜,可这么下去不行,他的心理医生警示他这类事件很可能会导致严重的精神衰弱。


好吧…说白了有病得治。


谭宗明从善如流,却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,梦境中的画面有时距离他遥远,却好似伸手便能触碰般真实,再走近一点,又化作断线风筝飞得老远。


他的私人医生peter说他脑海中关于另一个人的记忆,正在逐渐苏醒,这导致有时他在睡梦中紧阖着双眼,偶尔能看见年三十的炮仗声中杯筹交汇,留声机声响伴随家人谈笑间的喜乐,也听得见租界边境传来的炮火轰鸣,还有雨点般的枪响,还有…一个模糊又真切的身影,在自己左后方如影随形。


这太疯狂了。


谭宗明花了两分钟时间消化完他们的对话,然后果断地提问,“那我的思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吗?”


“暂时来讲应该不会,因为您出现的只是记忆回映。”peter紧张地搓着手给人分析,“你与梦里那位先生,应该都是各自存在的,单独的个体。”


也就是说,另一个自己正是个现实中存在…也或许是存在过的人,生活在富足家庭却踏足战火纷飞的领土,按当年纨绔子弟的套路有些不合常理。


谭宗明很淡定,对于像科幻小说一样无厘头的展开只哦了一声,顺手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。


“那我一定要找到他。”


— 二 —


可能整天瞎做梦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…起码安迪与谭总的秘书小姐是这样认为的。


最近谭宗明不晓得又有根筋没搭对,招呼着要给第六医院赵医生科室弄个什么全球最高端款仪器,他对医疗器械并不是很懂,所以全权丢给秘书解决。


安迪看着眼前为难的秘书小姐,一脸纠结,“我记得他们俩……好像就见过一面啊?凌远都拉不到的赞助,赵医生怎么做到的?”


砸重金就罢了,可再加上谭总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是隔壁小曲的男朋友这条,安迪几乎花了好几天时间理解老板的奇葩脑回路。


算了吧…有钱任性的就是亲大爷,毕竟前段时间还投巨资在市区造了座公园呢,下面的人拿钱办事,只希望谭宗明今天也不要继续作妖。


至于总裁的私人生活…爱咋咋地随他去吧。


谭宗明很清楚自己没疯。


他对赵启平产生的熟稔感受,都该归咎于那个该死的梦,像是磁道产生的力场吸引,理所应当,根本不是单纯出于荷尔蒙吸引导致的一见钟情。


— 三 —


谭宗明记得那天好像是三月十三日,在西区某个酒吧的开业仪式上,他被叫来意思意思捧个人场。


包间外的世界太吵,厅里尽是节奏分明的乐声和尖叫,谭宗明百无聊赖,全程只从包间里钻出来喊了杯马天尼,目光就被粘在舞台上无法动弹。


那刻的惊艳胜于惊异,甚至充斥了整个视觉空间,他梦中模糊的身影在有限的焦距里被勾勒出线条,瞬间变成了实体,宽肩窄腰,是个很漂亮的男人,在仰着脖子吹瓶,多余的酒液顺着他完美的脖颈弧度淌下来,实属致命的诱惑。


谭宗明毫不犹豫地端着酒杯靠近他,将好看的男人锁定在视野里,开口酝酿了会儿。


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

……好烂的搭讪,现在居然还有人这么烂的招么,赵启平刚才玩得疯,倦了将下唇抵在杯边,懒懒地抬眼看他。


“你不会想说……在梦里吧?”他几乎要贴近睡眠的沙哑声音在谭宗明耳边搔过,嘴边勉强扯出点礼貌的笑。


试问列表里有谁愿意每天碰见骨科医生呢,赵启平还在心里吐槽。


谭宗明给他怼得无话可说,笔直地挺立了数秒,只能在心里默念,好巧啊,真给你猜对了。


可谭宗明绝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样的巧合,他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机会,即便这只是意外。他开口问他:“你从哪里来?”


“喏。”赵启平被他问得莫名其妙,只能不奈地从口袋里摸出名牌,在他眼前晃晃,又很宝贝地收回衣兜里,趴回桌上再也不打算搭理人。


谭宗明还在为自己刚才尴尬的表现不齿,眼前人染满倦意的睡颜安稳,明明含着星光的双眸紧合上,呼吸声被刺耳的喊麦全盘扑灭,竟令谭宗明心中飘过一点莫名的失落,很快又被一点点微薄的收获布满喜悦。


是陷入恋爱后的那种不稳情绪。


赵启平,就是他了。


— 四 —


“我听说,小曲和赵医生分手了。”安迪拨通谭宗明电话时,正好是半夜,谭宗明前脚刚从浴室踏出来,浑身带着水气埋进温热的被窝里。


安迪听着耳边成熟男性突地清醒似的重低音,声音顿一顿,“刚才有个朋友在西区酒吧看到他,我把他的定位发过来…如果你需要。”


“可以有!”谭宗明从床上一股脑翻起来,简洁明确地答。


霓虹灯照耀下的立交桥已经不再拥堵,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嘹亮的呼啸过,伴随凌厉的风划过车中人脸颊的皮肤,把他打理规整的头发吹得没什么形象,却把人吹得异常清醒。


攻其不备,谭宗明感到亢奋,他必须利用眼下留给他的机会,抓牢对方的软肋,去寻找他想要的答案…不,或许不只是想要那个普通的答案。


他赶到时,赵启平还盘着腿坐在天台上吹风,脚边放了半箱啤酒,见到谭宗明也不意外,只斜过目光睥他,“你跟踪我啊?”


“用不着。”谭宗明在他身边坐下,高深莫测地答。


今天的谭宗明显得有点稳重且成熟,就是头发乱了点儿,赵启平恐怕是喝得有些醉了,红色攀上他的脖颈,跟着撩人的喉结一并滑动着,他很累,干脆摆摆手,没再说话。


“为什么分手?”谭宗明搞完小动作,跟着随手开了瓶啤酒,啤酒花猝不及防咕噜噜地从瓶口喷出来洒了自己一身,终于惹得对方大笑。


“不合适呗。”赵启平笑完,又把自己缩起来,双手抱着膝盖,脸上还搞得特别坦荡傲气。


谭宗明慢悠悠地瞥着他,“那怎么办,赵医生不考虑另择栖处?”


不合适的齿轮扣在一起,永远不可能去完美地运转,谈恋爱也是一个道理,规格都不相契,更谈不上磨合,谭宗明不知为何地想起青春伤痛文学里的神理论。


不可否认,赵启平是个很健谈的人,特别是喝酒上头的时候,他们半醉半醒,半打半闹,已经过了半个晚上的灯火穿越过棱楼大厦,在两人身上投下微弱的余晖,把东倒西歪的影子照在背后的大约一人高的白墙上。


直到天光微微亮起来,两个灰黑色的身影就不知怎么地,揉合在一块了。


— 五 —


事实证明,喝酒确实是最能促进男人友情的事情,尽管谭宗明要的压根就不是什么xx友情。


酒吧那夜之后,两人的关系成功从生人进化成专业酒友,看起来好像跑偏了,不过再怎么说,也算在为目标小步迈进。


或许是得到了某种认可,赵启平非常配合,两人整天发消息一来二去,偶尔送来科室的爱心外卖,惹得值班室护士们撞见副主任满脸挂满的春风,工作的劲头都麻利上许多。


加之谭宗明这人平生鲜少体验当捧哏的感觉,每回都非常敬业的好好好对对对地接稳。


两个人傻并快乐着。


而谭宗明也终于在某个早晨醒来时,发现自己做怪梦的病不治而愈,谭宗明带着脑子难以名状地不舍,点开手机里炸了锅的短消息。


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。


—六—


“我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谭宗明把车子停靠到路边时,赵启平还半梦半醒,昨天熬夜做完手术的疲倦感不满地袭来,很快又被身边熟悉的气息扑灭下去。


这是个目前市内鲜少保留下的公园,有如同常规的成荫树林,与难得的宁静湖泊,令它成为重点保护单位的缘由,是栈道尽头刚刚落成的烈士碑,与上边篆刻着的每个人的名字。


谭宗明走在前边围着石碑打转,熟稔地找到一个名字的方位,然后停下来,对他说,“你看,明诚先生。”


要是换做过往,赵启平也许会无情嘲讽总裁智商掉线,或者让人出门左转,可在听到谭宗明唤出名字的那瞬间,他却像被死死地钉在原地,在耳边逐渐荡漾到无的声响熟悉又陌生。


许多事情,在瞬间都有了答案。


谭宗明把手机屏幕递到赵启平眼前,细细比对着酷似的眉眼,“这是托人找到的他的照片,你看…一模一样。”


赵启平诚然:“就是老在你梦里那个人?”


“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…”谭宗明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,伸手摸了摸石碑上的痕迹,“我托了很多人才找到的。peter说…他站在左后方,是为了在危机时刻能够随时站出来,为你挡下致命的子弹。”


赵启平不想去怀疑,只是定定地站着,任由谭宗明拢着他的肩,“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,你也并没有这份记忆…不过没关系…。”


谭宗明倒吸了口气:“反正我已经认定了你。”


“命中注定…没看出来。”赵启平缓过神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唇微不可见地翕动,“不过看你这样,现在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,料定了我最终会投降?”


“不敢不敢。”谭宗明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,“所以赵医生,给个机会呗?”


“那你给我个理由吧。”赵启平无辜地耸耸肩,没办法,他已经快要忍不住要缴械了。


谭宗明想了会儿,极其认真地答,“凭你不能找到比我更合适,更优秀的。”


土味情话,还是熟悉的配方。


赵启平哧地声笑了,他转身牵起谭宗明的手,一路直走到公园门口,才在对方按耐不住慌乱的目光里,给了谭宗明第一个拥抱。


这个男人,哪来的自信。


—六—


赵启平最近发现,跟谭宗明约会是件特别有趣的事情。


同理,跟谭宗明的同居生活也是。


当赵启平随口提了一句喜欢白色的隔天,谭宗明一言不合就把整个房间家具全换成纯白色以后,一脸求表扬地把赵启平迎进家门里。


四十出头的男人自带小学鸡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幼稚了…


赵启平冷静无比,背着手皱眉环顾一周,然后颇为疑惑地搭上对方肩膀,“喂,谭宗明你别不是个傻子吧!”


后半段他已经忍不住笑,说完还不忘在人耳朵根上狠狠咬上一口。


“啊什么?你谋杀亲夫。”谭宗明吃痛,嘴里是是是好好好地应着,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什么智商啊。


赵启平舔着唇,对他比城墙都厚脸皮习以为常,只一个劲扑上去在人侧脸上啃了个吻,“好啊……那我咬死你。”


“咬死我吧。”谭宗明挑衅地把脖子伸到赵启平唇边,接着从善如流地解开纽扣和拉链,接下来的宝贵时间,他需要与爱人把握住分秒。


于是他们的爱情故事迎来一个美满的结局,那个人入了他的梦,治了他的病,也能够陪伴他终老,这一切不只是命中注定。


定时前来会诊的peter依然乖顺地站在门外等待,隔着房门断断续续地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,就是…不可描述的声音而已。


— 七 —


不论你从哪里来,最后都要到这里。


对啊,是我的心里。


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


月更选手说的就是我了……很早以前想到的一个梗,写出来并没有看懂是什么鬼,还请多包涵吧。谢谢你们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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